留在我心底最早的关于吃的记忆,是小时候生产队里开会,我和哥哥端着馍筐蹲坐在一旁“旁听”的情景。奶奶没事时候就念叨,说我们哥俩光着屁股,抓起窝头,边吃便向人群里看,惹得大伙哈哈大笑。一场会下来,筐里的窝头已所剩无几。奶奶每次总夸我们胃口好,可我却总记不起那次吃的窝头的味道了。
奶奶的手很巧,她做的饭总是有滋有味。小时候,我和哥总是在她家蹭饭吃。有时奶奶不在家,我们就在门缝里挤进去。摸着奶奶卷的葱花饼就狼吞虎咽起来。那种鲜美的味道至今深深的留在我味蕾的记忆里。
上小学时,我们经常在地里看庄稼。看,旷野里又生起一缕白烟,那是我们的篝火燃起。大家各有分工:捡柴火的、扒窑的、烧火的......不多时,喷香的味道便在田野里飘散开来。烤红薯﹑焖花生﹑煮玉米﹑烧蚂蚱……凡所能吃,无所不烧。大家吹着热气,虽无玉盘,却也津有味地品味着大自然的珍馐。完了一个个熏得黑黑的,抹上一把嘴,在旷野里撒开腿疯跑……
邻家有一棵大枣树,我们这帮馋猫从枣子落花就开始往嘴里盼。可邻家高墙森森,望着出墙的晶莹剔透的红枣,一个个垂涎欲滴,急的抓耳挠腮。急不可耐的我们就攀墙边的树,猴子似地沿在高墙上,哆嗦着扯掉结满枣的枝条儿,地下的枣儿滚落一地,来不及捡,就一溜烟跑掉了,原来后面的老婆婆踮着小脚,扯着嗓子追上来了。
当地里的桑葚和蒲桃渐渐露出红色,我们已坐在高高的树上开始享用,除非把牙酸倒,我们是不会轻易下来。虽然没熟透的野果子,不比青瓜梨枣好吃,但可以尽情的享用,再不会遭遇老婆婆的骂娘和小拐棍敲打之苦了。